走在回家的路上,明明只有短短五分鐘的路程卻如鬼打牆般的走了好久,久到我的十一號公車開始抗議才發覺似乎有點不對勁,夏天的晚風吹過,應該帶著溫暖熱度的風此刻簡直比冬天寒流來襲還冷,冷到腳都打顫了。
四周陰冷的氛圍和吵鬧的蟬鳴蛙叫成了微妙的對比,一瞬間,原本吵雜的聲音像凍結般停擺,陰森等級更上一層「這、這是怎麼了。」咬緊打顫的牙,短短的袖子遮不住的肌膚幾乎快結凍,用力搓著冷到起雞皮疙瘩的手臂希望產點熱可惜效果明顯不大。
「王八蛋!」崎礿突然暴怒的咆哮,嚇得我瞪大了眼看著她。
我……應該沒做什麼讓她爆炸的事吧?雖然這鬼……小姐的個性挺難搞,但要讓我死也先讓我保個意外險之類的嘛……雖然那錢花不到,但感覺還是算賺到啊!
耶,不對,我幹麻迎合她?
「你白痴啊!」這次我看到了,一巴掌飛快的掃過我頭頂,腦門震得簡直比九二一大地震還晃!
「我又不是罵你幹麻對號入座,果然腦袋不太好。」去妳的,這裡也才我跟妳,不是罵我?騙鬼啦!
「誰說只有我跟你。」幹,連腳的雞皮疙瘩也起床打招呼了!
「俗仔。」靠。
「到底是怎樣妳給我說清楚!」要死也讓我死的明白點好嗎!
「解釋完天都亮了。」妳一臉無可救藥的搖頭,好似我資質駑鈍到可以直接丟不可燃廢棄物的程度,一點再利用的機會都沒有。
倏地,崎礿又消失不見蹤影,雖然越來越習慣她完全無視我的來去自如,但這時候拋下我也太沒義氣了吧!
啪--腦袋又是狠狠一抽,甚至迴響著熟悉而欠打的聲音「你才欠打!我是讓你看看發生什麼事,免得解釋一堆浪費口水。」什麼什麼?我怎麼不懂她在說什麼?難道人鬼也是有代溝來著的?
在我還沒搞懂她說的話之前,搞懂那王八蛋什麼意思的瞬間我尖叫了,一張看不出五官的臉以及貼近的距離和我面對面,嚇得我連連退了好幾步。
媽的!有什麼鬼不能用說的就好嘛!一定要這樣嚇人嗎,不知道人類是很脆弱的,嚇死了怎麼辦?
「用說的,以你這種腦袋聽得懂?而且聽說人類可是好比小強的動物不是?」靠!好歹妳以前也是個人一定要這樣藐視人權嗎!
沒有再繼續和她鬥嘴的機會,那張缺少五官的臉扯開大大的裂口,一瞬間讓我想到白血球的偽足。
幹!我不是微生物啊!不要吞我!
唰--還來不及尖叫,那不知名的偽白血球像場夢境般的消失,只剩逐漸升起的太陽、一地落葉和幾隻像被車輾過而慘死的青蛙。
「咦?那、那、那東、東西咧?」什麼東西?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就像一醒來做了什麼夢全都忘光了一樣。
崎礿依然一副囂張的表情居高臨下的望著蠢蠢坐在家門口的我「你想在門口睡到什麼時候。」
「睡、睡門口?」訝異的張大嘴瞪著一圈,再看了眼半躺在門邊的自己,還真的睡在門口?
「不然你以為你在做什麼白日夢。」說著又立刻消失不見的她,只留下異常燦爛的太陽和我一身痠痛的肌肉。
不是吧,有人累到睡在半路上的嗎?何況才五分鐘的路程,我就不相信我有這麼弱……
「嘶,好歹也給我挑個好點的地方睡嘛,全身都快散了。」好不容易從門邊爬進屋裡,非常幸運的遇見老媽。
老媽一臉訝異的亂捏了我一把「真的是阿菖?天沒要下紅雨吧,這麼早起。」靠。
扭曲著一張臉,撐著快散架的身體躲開了萬年魔掌的攻擊,不過還是很小孬孬的只敢在心裡偷罵「我出去做小偷行了吧。」因為只要隨便頂她一句,就像現在這樣,她的必殺攻擊無敵鐵拳就能打爆我的頭「你這死孩子。」造就了我無比堅硬的鐵頭功,才怪。
抱著暈乎乎的腦袋爬上樓,拖著散架的身體倒向我可愛的床鋪,這一刻,就算天搖地動也不能影響我要睡到天昏地暗的決心。
只可惜事情哪有這麼順利的,想想我身上可是還有一隻據說是鬼的生物……不,不對,應該是死物「你才屎物。」腦袋硬是一抽把我吵醒的死物——崎礿。
管他死物活物生物的我要睡覺!
翻了個身,拿了顆枕頭緊緊的蓋住耳朵,不過顯然枕頭這玩意對死物是無用的。
「阿菖。」幹麻?
「阿菖。」幹麻咩。
「阿菖。」我終於受不了的睜開眼轉過頭「幹麻啦!」瞬間放大的偽白血球。
「幹。」飛快的往後爬,爬到離他最遠的距離卻還是僅僅隔了五公分。
「崎礿!這傢伙是怎麼回事!」我大叫,崎礿原本就慘白的臉此刻更顯蒼白。
「我壓制不住。」她說「它暴走了。」
什、什麼意思?
突然崎礿拉開床簾,光線照射近來,那放大版的偽白血球又不知去向「剛剛那是……什麼東西?」
崎礿淡淡的瞟了我一眼,難得一臉正經的模樣讓氣氛有些僵硬「最近,越來越多的靈體聚集在一塊變成巨大的怪物,就像剛剛那玩意,他們會吸收貪念、慾望滿足自己甚至吸收沒有附身在其他動物上的靈體。」
「可是妳附身在我身上了啊。」那為什麼還要吸收妳?
「它不是要吸收我,它是要殺了你。」
『殺了我?別了吧,我只是個普通高中生,頂多就路人甲而已,叫它去找路人乙吧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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